养女二十载，只盼一句贴心话

为人父的心里话

养闺女二十多年，从牙牙学语到研究生毕业，前前后后花了几十万，总盼着她能出息，可如今她能挣钱了，却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，我和她妈连她的工资条都没见过一眼。

夜里翻手机，看到她小时候抱着我脖子撒娇的照片，眼泪总忍不住往下掉。还记得她半夜高烧到39度，我背着她在医院走廊跑，手抖得连缴费单都攥不住；她上大学那阵，我和她妈工资不高，却总想着多给她塞三五百生活费，自己舍不得买新衣服，连顿像样的饭都不敢多吃，就怕她在外地受委屈。那些苦日子，只要看到她的笑脸、听她说句学校的事，就觉得值了。

可现在呢？她工作体面、工资不少，赚的钱不是存起来，就是花在自己身上，或是买东西给未来婆家。我真不是图她的钱，可心里就是泛着酸。逢年过节她回来，拎着几箱超市随便挑的水果，吃完饭就聊婆家的事，问她我们身体咋样，也只是“嗯啊”两句敷衍过去。上次中秋，看她对着手机跟未婚夫笑眯了眼，我站在旁边，心里像被什么堵得慌——我们为她操碎了心，她对还没进门的人掏心掏肺，对我们倒像外人。

前几天听邻居老王说，他儿子给买了按摩椅，还带老两口出去玩了三天，我听着五味杂陈。再看自家闺女，别说按摩椅了，连句贴心话都少。我总忍不住想，是不是小时候太惯着她了？还是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，跟家里生分得快？还记得以前下大雨，我骑车接她，雨水糊得睁不开眼，她坐在后座抱着我腰说“爸别淋病了”，那句话我记了这么多年，可如今想听她多说句话，咋就这么难？

我知道现在社会不一样了，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，不能指望他们围着父母转，可心里就是空落落的。夜里睡不着，翻出她小时候的小鞋子、小衣服，想起抱着她在公园晒太阳的日子，那时候觉得这辈子都值了，怎么长大了，倒离得越来越远了？我试着问她工作累不累、要不要帮忙，她总摆摆手说“没事，自己能搞定”，然后低头刷手机，我张着嘴，都不知道该再说点啥。

就连结婚的事也让我堵心。她订婚那天，我和她妈忙前忙后张罗酒席、招呼亲戚，花了不少钱，可彩礼最后全带到了男方家。我们不是想占便宜，就是觉得这么多年的付出，连个影子都没留下，心里空得慌。她妈有时候偷偷抹眼泪，说早知道当初不如少花点心思，多留点钱养老，我嘴上劝她别多想，心里却跟着难受。

昨天晚上又失眠了，坐在沙发上抽烟，烟灰掉了一地也没管。脑子里全是这些年的事，从她背着书包上学，到穿着硕士服毕业，每个画面都清清楚楚。可越想越觉得，这么多年的心血，好像浇在了石头上，开不出花，也结不出果。我真不怪她，就是有点委屈，有点不甘心——或许这就是当爹妈的命，把最好的都给了孩子，最后只能自己舔伤口。

我也明白，养孩子不能图回报，不然当初就别生。可人心都是肉长的，不是机器，看着别人家热热闹闹，自家冷冷清清，谁能好受呢？现在我也不盼大富大贵，就希望她偶尔能回来看看，多陪我们聊聊天，哪怕只是问问“最近吃了啥、睡得好不好”，我就知足了。前两天路过菜市场，看到有人卖她小时候爱吃的糖葫芦，红亮亮裹着糖霜，我站那儿看了半天还是没买——我知道，就算买了，她也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，一边吃一边笑说“比蜜甜”了。

哎，或许这就是两代人的差别吧。我和她妈商量好了，以后少操心，随她去，我们老两口过自己的日子，能帮就帮，帮不上就算了。只是想起从前的点点滴滴，还是忍不住叹口气——这辈子，最舍不得的是她，最放不下的，也是这份沉甸甸的牵挂。